碧波蕩漾的意思是什么 怎么理解碧波蕩漾的意思
2023-01-30
更新時間:2022-03-13 19:07:53作者:佚名
《直書》原文
夫人稟五常,士兼百行,邪正有別,曲直不同。若邪曲者,人之所賤,而小人之道也;正直者,人之所貴,而君子之德也。然世多趨邪而棄正,不踐君子之跡,而行由小人者,何哉?語曰:“直如弦,死道邊;曲如鉤,反封侯?!惫蕦庬槒囊员<?,不違忤以受害也。況史之為務,申以勸誡,樹之風聲。其有賊臣逆子,淫亂君主,茍直書其事,不掩其瑕,則穢跡彰于一朝,惡名被于千載。言之若是,吁可畏乎!
夫為于可為之時則從,為于不可為之時則兇。如董狐之書法不隱,趙盾之為法受屈,彼我無忤,行之不疑,然后能成其良直,擅名今古。至若齊史之書崔弒,馬遷之述漢非,韋昭仗正于吳朝,崔浩犯諱于魏國,或身膏斧鉞,取笑當時;或書填坑窖,無聞后代。夫世事如此,而責史臣不能申其強項之風,勵其匪躬之節(jié),蓋亦難矣。是以張儼發(fā)憤,私存《嘿記》之文;孫盛不平,竊撰遼東之本。以茲避禍,幸而獲全。足以驗世途之多隘,知實錄之難遇耳。
然則歷考前史,徵諸直詞,雖古人糟粕,真?zhèn)蜗鄟y,而披沙揀金,有時獲寶。案金行在歷,史氏尤多。當宣、景開基之始,曹、馬構紛之際,或列營渭曲,見屈武侯,或發(fā)仗云臺,取傷成濟。陳壽、王隱,咸杜口而無言,陸機、虞預,各棲毫而靡述。至習鑒齒,乃申以死葛走達之說,抽戈犯蹕之言。歷代厚誣,一朝如雪??妓谷酥畷?,蓋近古之遺直歟?次有宋孝王《風俗傳》、王劭《齊志》,其敘述當時,亦務在審實。案于時河朔王公,箕裘未隕;鄴城將相,薪構仍存。而二子書其所諱,曾無憚色。剛亦不吐,其斯人歟?
蓋列士徇名,壯夫重氣,寧為蘭摧玉折,不作瓦礫長存。若南、董之仗氣直書,不避強御;韋、崔之肆情奮筆,無所阿容。雖周身之防有所不足,而遺芳余烈,人到於今稱之。與夫王沈《魏書》,假回邪以竊位,董統(tǒng)《燕史》,持謅媚以偷榮,貫三光而洞九泉,曾未足喻其高下也。
《直書》翻譯
人遵循五常(五常即五種行為規(guī)則,又稱五典:父義、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士人有各種行為,有的邪,有的正,有的曲,有的直。那些邪的、曲的人,被人所輕賤,因為那是小人的做法;而那些正直的人,被人所尊重,以為那是君子的做法。然而世界上大多數(shù)的人都趨于邪曲而放棄正直,不踐行君子的做法,而遵行小人的行為,這是為什么呢?俗話說:“正直的像弓弦一樣,往往死在路邊;邪曲的就像鐵鉤一樣,反而會加官晉爵?!彼匀藗儗幙身槒?權勢)來保障自己,也不違逆(權勢),避免受到傷害。更何況史書的任務,就是勸誡世人,樹立風氣。遇到賊臣逆子,淫亂的君主,如果直白地記下他們的事跡,不掩飾他們的過失,一旦把他們的惡行記載下來,他們的臭名就要流傳千年。這樣說來,豈不可怕!
如果環(huán)境允許這么做就去做(直筆記史),如果環(huán)境不允許這么做卻做了就會兇險。比如董狐寫史不用隱筆,趙盾為了法度而蒙受屈辱,董狐自己沒有犯錯,依然果斷行事,因此才成就了他良直的名聲,名傳今古。比如齊史記載崔杼弒君,司馬遷寫出漢武帝的過錯,韋昭在東吳秉直記事,崔浩寫史犯了魏國的忌諱,他們有的被處以刑罰,被當時任所嘲笑;有的寫成的書被填埋,后人無法看到。世道就是這樣,卻要責怪史臣不能保持強直的性格,和不折腰的氣節(jié),實在很難啊。因此張儼發(fā)憤,私下保存《嘿記》;孫盛心中不平,竊自撰寫了《晉陽秋》寄到遼東以存其真。以此來避禍,幸好得以保全了自己。我們足以得知世道的艱辛,也了解了實錄的難能可貴了。
但是一一考察從前的史事,求證于直白的詞句,雖然古人的糟粕,真假相雜,而我們披沙淘金,有時就能有所收獲。根據(jù)金行在歷,史官特別多。當晉宣帝(司馬懿)、晉景帝(司馬師)開創(chuàng)晉朝基業(yè)之初,曹氏和司馬氏發(fā)生矛盾的時候,比如在渭曲列陣,被諸葛亮所擊敗,又比如高貴鄉(xiāng)公(曹髦)討伐司馬昭,反被成濟殺傷。陳壽、王隱,都筆口無言,陸機、虞預,也停筆沒有敘述。到了習鑒齒(人名),才有了死諸葛退走活仲達(司馬懿)、成濟持刃犯駕的說法。歷朝歷代的誣造,從此被澄清??疾炝曡b齒的記事,不就是近代的正直之人嗎?再有宋孝王的《風俗傳》、王劭的《齊志》,他們敘述當時的事情,都追求真實。根據(jù)當時(宋孝王寫《風俗傳》的時候)北魏的王公,祖宗產(chǎn)業(yè)還沒有喪盡;(王劭寫《齊志》的時候)北齊的將相,后代仍然還在。而這兩人直書他們的避諱,沒有一點害怕。剛正不阿,不就是這類人嗎?
烈士重視名聲,壯士注重氣節(jié),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像南史、董狐的仗義直書,不避諱權勢;韋昭、崔浩的奮筆直書,無所取媚于人。雖然在保全自己防備受害方面有所不足,但是他們的而留芳余烈,人們到現(xiàn)在還稱道。和王沈?qū)憽段簳废啾?,后者通過邪曲的筆法獲取高官,再和董統(tǒng)寫《燕史》相比,后者通過取媚于權勢而獲取榮華,一邊是上貫三光,一邊是下穿九泉,也不能比喻出韋昭、崔浩和王沈、董統(tǒng)的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