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有多少年 周朝建立了多少年
2023-01-30
更新時間:2022-09-06 18:31:04作者:佚名
但凡是古裝劇集,總免不了下毒,不論是宮斗還是武俠,總要有一個人口中留著番茄汁,瞪大雙眼,捂著胸口喃喃道:“……有毒”。
但平心而論,中國古人確實不太會下毒,而且毒藥種類很少,不會有古裝劇中那么多手段。從字書來看,最早的毒藥都是植物毒素,據(jù)《說文解字》稱:“毒:厚也。害人之草,往往而生。從屮從毒。”而《爾雅》中有“蘻,狗毒”、“杬,魚毒。”
兩種說法,說明最早,人們是拿毒藥來獵捕狗和捕魚。而西漢楊雄的《方言》中又提到:“凡飲藥傅藥而毒,南楚之外謂之瘌,北燕朝鮮之間謂之癆,東齊海岱之間謂之眠,或謂之眩。自關而西謂之毒。瘌,痛也。”說明當時的毒,大概不是同一起源的,而是各地有各地的方法。
而最終統(tǒng)一定名為毒,也有學者認為,是受了游牧民族的影響。這是否屬實不得而知,但用烏頭下毒倒的確是跟游牧民族學的。
古人所說的毒源于植物,可能指的就是烏頭,以烏頭汁液制膏,涂在箭頭上,即成毒箭。公元2世紀完成的《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中便明確稱:“其(烏頭)汁煎之,名射罔,殺禽獸。”張仲景在《金匱要略》中則稱:“鳥獸有中毒死者,其肉有毒,解之方:大豆煮汁,及鹽汁,服之,解。”《魏書》中說匈奴宇文莫槐“秋收烏頭為毒藥,以射禽獸”。這可以間接證明烏頭箭毒的異域身份。
除了烏頭,中古中國最常見的毒藥還有莽草(芒草,貌似八角)、巴豆、野葛(鉤吻),即斷腸草、馬錢子等植物性毒,藍藥等動物性毒,和礜(羽)石、砒石、特生石(即蒼石)等礦物性毒。
野葛比烏頭還毒,本名冶葛,產(chǎn)自南方。馬錢子即牽機藥,傳說趙光義毒殺李后主,李煜服食后,頭部抽搐,軀干向下彎曲,與足相接而死,狀如在操作織布機,故稱牽機藥。巴豆毒性較低。藍藥則為蛇毒,《酉陽雜俎》中說:“藍蛇,首有大毒,尾能解毒,出梧州陳家洞。南人以首合毒藥,謂之藍藥,藥人立死。取尾為臘,反解毒藥。”
砒石加以精煉,即為砒霜,因其毒性猛如貔(傳說中的猛獸),故名為砒。
除此之外,常用的毒藥有這么幾種,藥金、蠱、鴆,而已。
藥金
在小說中,有“吞金而死”之說,《紅樓夢》中的尤二姐死于吞金,但不靠譜。黃金不溶于水,甚至不溶于酸堿。黃金制品上多有尖角,可能刺傷內(nèi)臟,導致感染,這個過程非常痛苦,但尤二姐卻又明明是安詳而死。
這個矛盾是因為能“死人”的并非是金,而是藥金,兩者不是一物。
史書上有金屑酒,是一款名毒,妒后賈南風即死于此毒,劉禹錫在《馬嵬行》中說:“貴人飲金屑,倏忽蕣英莫。平生服杏丹,顏色真如故。”稱楊貴妃也死于金屑酒。
可見此物在后宮斗爭中使用之頻繁。而金屑酒的毒就來自藥金。藥金是方士用水銀和雄黃、雌黃、砒黃等物提煉的一種硫化物,因為狀似黃金,常被誤認為是黃金的一種。
古人認為黃金不朽,服之可以延年,但黃金太貴,亦以“藥金”替代,劑量稍大,就可以“殺人及百獸”。
蠱
在毒藥中,最傳奇也最荒誕的莫過于蠱。
蠱的記載,最早見于《左傳·昭公元年》:“何謂蠱?對曰:淫溺惑亂所生也。于文,皿蟲為蠱。”是養(yǎng)在皿中的毒蟲。
漢代之前,蠱多指此意,但到了漢代,蠱變成了巫術代名詞,指為加害別人而模仿制作的桐木偶,隋代以后,又出現(xiàn)了精神性的蠱,如貓鬼,自唐代始,蠱變得復雜、神秘起來。
現(xiàn)存的將數(shù)種毒物養(yǎng)在一處,彼此搏殺,勝者為蠱的說法,最早見于《隋書·地理志》:“其法以五月五日聚百種蟲,大者至蛇,小者至虱,合置器中,令自相啖,余一種存者留之,蛇則曰蛇蠱,虱則曰虱蠱,行以殺人,因食入人腹內(nèi),食其五臟,死則其產(chǎn)移入蠱主之家。”
這是隋朝時引起恐慌的野道之一種。但究竟是蠱發(fā)揮了作用,還是時疫和細菌感染的所為,那就不得而知了。
古人無抗生素,消化道疾病致死率極高,無法解釋急性腹痛、腹瀉等因何而起,往往推為蠱,如《說文解字》即稱蠱為“腹中蟲也”。
唐代醫(yī)學進步,預防醫(yī)學初現(xiàn)端倪,據(jù)五千一百個墓志銘的數(shù)據(jù)統(tǒng)計,人均壽命達59.3歲。醫(yī)盛巫弱,巫師的所為就日漸神秘起來。
在用毒史上,鴆的名聲不亞于蠱。
古籍中鴆的形象并不統(tǒng)一,雖然都載明是一種鳥,以蝮蛇頭為食,肉和羽毛有劇毒,能致人于死,但可用來治療蛇毒。但據(jù)郭璞說:“鴆大如鵰(同雕),紫綠色,長頸,赤喙。”而《名醫(yī)別錄》中又說它:“狀如孔雀,五色雜斑,高大,黑頸,赤喙。”從古籍看,鴆四處皆有,鳴聲如“同力”,所以又叫同力鳥。
鴆鳥生活在蛇蝎出沒、古木參天的深山老林里,而且雌雄雙宿雙飛,雄鳥叫“運日”,雌鳥叫“陰諧”,很難捕捉。
鴆之說在甲骨文中未發(fā)現(xiàn),但在春秋時已很普及,據(jù)說用鴆的羽毛泡酒,可“入五臟,爛殺人”,無數(shù)名人死于其下。配置鴆酒需專業(yè)的“鴆者”在犀牛角、獸皮保護下,用鴆羽小心炮制,因為其毒性過于猛烈。但一物降一物,只要碰到犀牛角,則毒性頓消,也不知道是誰發(fā)現(xiàn)的。
傳說西晉炫富狂魔石崇早年在荊州刺史任上時,偶爾得到了鴆鳥的幼雛,為了巴結(jié)晉武帝的舅父、后軍將軍王愷,石崇將幼雛獻給王愷,結(jié)果言官上書彈劾,因為牽涉到外戚王愷,此事不了了之,只是將鴆鳥的幼雛在街頭燒死了事。這是文獻記載中最后一次出現(xiàn)活的鴆鳥記載。
鴆酒出現(xiàn)得離奇,消失得也離奇。南朝陶弘景說:“昔時皆用鴆毛為毒酒,故名鴆酒。傾來不復爾。”西晉“衣冠南渡”時,“時制,鴆鳥不得過江”,此江應指長江,鴆鳥就從歷史中消失了,后代雖有鴆酒之說,但只是用來代稱毒酒,與鴆鳥已無關。
有學者認為,鴆可能是一種已滅絕的鳥,但也有人認為,鴆即今東南亞尚能見到的黑鶴,它也以蛇為食,但無毒,可能是古人以鴆羽撥毒入酒,令人誤會為鴆有毒,但更多學者認為,鴆只是一種傳說。
宋代以后,下毒方法漸趨簡單,砒霜崛起,一統(tǒng)江湖。
砒霜源自天然砒石,以江西信州(今上饒市部分地區(qū))質(zhì)最優(yōu),其中色紅者即“鶴頂紅”,號為毒物之王,宋代竟“每一兩大塊者,人竟珍之,不啻千金”。砒霜有劇毒,但宋朝人卻珍而重之,藥典中也很少寫到砒霜的毒性。
究其原因,可能是加工方式的緣故。宋代制砒霜,是“取山中夾砂石者,燒煙飛作白霜”,這種升華法產(chǎn)量低、產(chǎn)品質(zhì)量差。但采用煅燒法,即砒石末加明礬烤制,明礬遇熱融化,裹在砒石末上,防止其中有效成分揮發(fā),則成品毒效倍增。
所以宋朝時的砒霜,和明朝時的砒霜,完全是兩碼事,李時珍就曾對此表示懷疑:“砒乃大熱大毒之藥,而砒霜之毒尤烈,雀鼠食少許即死,貓食鼠雀亦殆,人服至一錢許亦死,雖鉤吻、射罔之力不過如此,而宋人著《本草》,不甚言其毒,何哉?”
所以砒霜恰好是在宋朝之后成為毒藥界的王者,并非巧合,就像張愛玲所說:“于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