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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1-31
大馬哈魚：我國在黑龍江放流60年，全在給俄羅斯做“嫁妝”？
更新時間：2022-07-12 16:00:49作者：佚名
黑龍江是著名的中俄界河，在我國境內(nèi)的干流長2821公里，下游經(jīng)由阿穆爾河（Amur）注入鄂霍次克海。中俄兩國的漁民共同在界江從事捕撈活動，共享魚類資源，大馬哈魚是其中關注度最高的特色魚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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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人對大馬哈魚并不陌生，它是一種溯河洄游性魚類，幼魚在海中發(fā)育3~5年，成年后可達4.4~10公斤，平均長度60cm，一生只繁殖一次。每年秋季白露過后，成群的大馬哈魚便進入洄游高峰期，最終抵達我國的烏蘇里江、黑龍江、松花江等水域產(chǎn)卵。換言之，我國是大馬哈魚的魚源國。
注：紅色橢圓框內(nèi)為大麻哈魚的主要魚源國
據(jù)資料記載，黑龍江中有魚類106種，大馬哈魚是其中名氣最大的魚種之一。黑龍江被譽為“大馬哈魚之鄉(xiāng)”，沿江漁民深受大馬哈魚的饋贈，此魚經(jīng)濟價值高，歷史漁獲量大，是漁民重要的收入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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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馬哈魚之所以被視為“魚中貴族”，一是因為個頭大，單條魚平均重3~4公斤，出肉量高，而且肉質鮮美，營養(yǎng)豐富；二是因為魚籽價值不菲，大馬哈魚一生只產(chǎn)一次卵，一枚卵子足有黃豆般大小，直徑7mm左右，色澤通紅透明，是制作魚子醬的上等原料，其制品暢銷美國、日本、俄羅斯市場。
就是這樣一種商業(yè)價值極高的魚，在黑龍江卻出現(xiàn)了“資源驟減”的現(xiàn)象，以至于自然資源瀕臨崩潰，黑龍江漁民也因此痛失“財富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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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馬哈魚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
根據(jù)黑龍江水產(chǎn)局的統(tǒng)計，在上世紀50年代，大馬哈魚的捕撈量曾高達59.58萬尾，總重2085噸，創(chuàng)造了誘人的經(jīng)濟效益。巔峰時期的1963年，漁獲量還曾創(chuàng)下過128.6萬尾、4501噸的傲人成績，這反映出當時的資源相當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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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年代，大馬哈魚的資源開始不再堅挺，產(chǎn)量波動起伏極大，高產(chǎn)年份可捕60萬尾（1976年），低產(chǎn)年份只有3萬尾（1981年）尾，漁獲量還不到100噸。到了90年代，這種趨勢進一步惡化，漁獲量多集中在30~100噸的區(qū)間內(nèi)，往日盛況一去不復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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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漁獲量減少的，則是親魚洄游面積的流失。在90年代初期，業(yè)內(nèi)專家曾對大馬哈魚的儲量進行過調(diào)查和估算，得出的結論卻令人惋惜。
當時，我國保有的大馬哈魚產(chǎn)卵場達420萬㎡，每平方米理論上可產(chǎn)生2.24公斤的增殖量，由此可計算出：我國潛在的大馬哈魚捕撈量應為200~250萬尾。但90年代的實際捕撈只有1.8~13.7萬尾，平均值為4.5萬尾，遠低于調(diào)查得出的估值。很顯然，大馬哈魚資源已經(jīng)陷入了明顯的衰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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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龍江各地漁民也道出了實情。歷史上，大馬哈魚洄游的現(xiàn)象很普遍，綏芬河的撫遠、饒河、虎林、蘿北以及黑河等地，都曾存在大馬哈魚的產(chǎn)卵場。截至90年代，很多產(chǎn)卵場開始消失或者消退，例如：湯旺河、饒力河連續(xù)多年魚汛消失，黑龍江蘿北江段在1999年只產(chǎn)出5條大馬哈魚，2000年時產(chǎn)量歸零，這反映出了親魚產(chǎn)卵場的變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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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擔憂的是，90年代的大馬哈魚也顯示出了“難產(chǎn)”的跡象，具體“證據(jù)”表現(xiàn)在兩個方面。
首先是肥滿度下降，親魚個體變小。據(jù)檢測，雌魚的肥滿度系數(shù)下降至0.87，雄魚則下降至0.91，大馬哈魚的平均體長、平均體重也都顯著減小，和60年代的大規(guī)格群體差距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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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是親魚的產(chǎn)卵能力降低。根據(jù)張覺民等學者的研究，1963年時大馬哈魚的成熟系數(shù)為15.6%~19.7%，但90年代時平均只有14.5%，雌魚性腺成熟度差，平均排卵量不到3600粒/尾，卵子小型化的問題也非常突出。
大馬哈魚的危機
諸多調(diào)查表明，90年代是大馬哈魚資源銳減的關鍵時期！這一悲劇究竟是如何造成的呢？
我國漁民作為傳統(tǒng)開發(fā)者，自然負有一定的責任。國內(nèi)形成了捕撈大馬哈魚的龐大隊伍，專業(yè)船網(wǎng)發(fā)展到340~370只，配合三層掛網(wǎng)實施流刺網(wǎng)作業(yè)，捕撈對象全是遠道而來的繁殖群體。多數(shù)漁民本著“能捕盡捕”的原則，重視捕撈但缺少資源養(yǎng)護，這是資源量減少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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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后患無窮的還有水質污染。2005年11月，約100噸硝基苯等苯類物質流入松花江，江面形成了80km的污染帶，對黑龍江的水質造成了不利影響。諸如此類的污染事件均不利于大馬哈魚的繁殖——受天性影響，親魚只在遍布卵石（石塊）、水質清潔的水中掘坑產(chǎn)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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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主要原因：黑龍江下游的攔捕。事實上，能成功洄游我國的大馬哈魚只是九牛一毛，充其量只占洄游資源的一個零頭。早在下游的阿穆爾河，絕大部分大馬哈魚就已經(jīng)遭到了大規(guī)模捕撈，河口的產(chǎn)量遠非我國所能比肩。
資料顯示，能成功洄游到中俄界江的魚群約占總群體的5%，越往上游洄游，雄魚的比例越低。在河口處，雄魚占比為43%~47%，繁殖能力最佳；從河口上溯1500km處，雄魚占比僅剩13%，繁殖能力大降。憑借著天然的地緣優(yōu)勢，俄漁民每年能穩(wěn)定捕獲上千萬尾的大馬哈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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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lián)合國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顯示，大馬哈魚的年出魚量維持在20~30萬噸左右。以2010年的登記量為例，這一年的總產(chǎn)量為31.1萬噸，對應著9100萬尾成魚。其中，日本的產(chǎn)量最高，獨自占50%（北海道是重要的大麻哈魚產(chǎn)卵地，且資源量豐富），俄羅斯和美國各占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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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計算可知，俄羅斯的漁獲量約為2275萬尾，是黑龍江歷史最高產(chǎn)量的17倍。因此，從鄂霍次克海洄游到黑龍江的這批大馬哈魚，基本都進了俄羅斯?jié)O民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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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說法不無道理，而且還有實例佐證。在2011年，日本核泄漏事故引發(fā)海水污染，導致西北太平洋的捕撈業(yè)受到影響，俄羅斯在當年暫停了對大馬哈魚的捕撈。同年，黑龍江出現(xiàn)的魚群便開始大幅度增加。而到了2012年，俄羅斯恢復的漁業(yè)生產(chǎn)，國內(nèi)監(jiān)測到的親魚數(shù)量再次銳減。這說明，下游的捕撈確實會影響上游的繁殖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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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種威脅之下，黑龍江的大馬哈魚已經(jīng)陷入危機，駝背大馬哈魚更是在多條支流絕跡，2007年時監(jiān)測到的數(shù)量不到10尾。同年，我國將大馬哈魚列進了第一批重點保護的水生動物名錄，資源恢復迫在眉睫。
黑龍江上游放流60年，全是在給俄羅斯“做嫁妝”？
為保護大馬哈魚，我國采取的措施主要是增殖放流，即人工孵化魚苗后再放歸到自然水域。我國的放流歷史可追溯到60年前，哈爾濱水產(chǎn)實驗場率先在烏蘇里江放流魚苗。數(shù)十年來，撫遠市已累計放流3400多萬尾，東寧市放流1400多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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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可能會認為，我國的放流是“出力不討好”，4年回歸后大部分還是會在下游被攔捕。事實上，放流魚苗是一件多方獲益的活動，我國也不例外。例如：在2015年的放流效果評估中，我國的實測回捕率達到了0.295%，這表明放流確有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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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意義在于，堅持放流還能增加我國的“資源權重”。前文已提到，我國是大馬哈魚的魚源國，而增大放流力度、提高資源的貢獻比重，恰恰有利于我國獲得前往公海捕撈的“入場券”（即獲配額）。若真如此，那將是一個皆大歡喜的場面，也將是對黑龍江放流的最大回報。
延伸閱讀
中國大馬哈魚之殤：黑龍江放流產(chǎn)量卻逐年下降 原因耐人尋味
如今人們的食材日益豐富，越來越多的動植物被擺上了餐桌。在過去，沿海的人們品嘗不到大山深處的山珍，內(nèi)陸省份的人們也輕易吃不到新鮮的海味，然而隨著科技的進步，過去不可能的事情一一成真。
在遠離海洋的地方，人們的餐桌上在今天也能看到章魚、海膽，或是數(shù)米長的海魚，其中大馬哈魚就是其中的一種。但在養(yǎng)殖和捕魚技術日新月異的今天，我國的大馬哈魚產(chǎn)量卻在逐年下降，這其中的原因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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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土糾紛
時光回溯到十九世紀，鴉片戰(zhàn)爭以清政府的失敗告終，此時西方列強驚奇地發(fā)現(xiàn)過去屹立在東方的巨人如今是如此的不堪一擊。于是紛紛調(diào)兵遣將，希望能在中國分一杯羹。清朝末期那些游手好閑的八旗子弟哪里是西方近代化軍隊的對手，在此過程中雖然也涌現(xiàn)出了一大批愛國英雄，但大刀長矛和老式火槍終究不敵洋人的堅船利炮。
第二次鴉片戰(zhàn)爭、甲午戰(zhàn)爭等等，清政府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讓列強們彈冠相慶?；馃龍A明園、八國聯(lián)軍入京掠奪紫禁城，有別于古代入侵中原的游牧民族，洋人們從來不會搶掠一陣就退兵，他們的野心更加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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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個不平等條約就被擺上了皇帝的桌子上，如《馬關條約》、《辛丑條約》等等。西方各國對華政策不同，因此在簽訂條約時索取的利益方向也不盡相同。
英國需要控制遠東的經(jīng)濟貿(mào)易，于是在關稅方面再三要挾；日本需要一大筆開支建設海軍，因此這個島國對于金錢是最為渴望的；而在北方與清朝接壤的俄國，則自然把覬覦的目光投向了中華廣袤的領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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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清朝中期的《尼布楚條約》開始，到近代的《璦琿條約》、《中俄北京條約》等，俄國共非法侵占了中國150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其中東北正是俄國的“重點”割取地域。從此外興安嶺、庫頁島等從我國唐朝以來就已歸屬華夏文明的領地一去不返。
俄國占據(jù)黑龍江北側后，大小興安嶺從此無險可守，除了戰(zhàn)略優(yōu)勢外，此處肥沃的土地，豐饒的物產(chǎn)也是俄國對此地垂涎三尺的原因之一，其中，黑龍江流域豐富的漁產(chǎn)資源就是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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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大馬哈魚
大馬哈魚是太平洋鮭屬的一種兇猛肉食魚類，棲息地廣泛分布于北半球太平洋沿岸，由于我國幅員遼闊，東北的黑龍江流域也在其生存流域中。因此自建國后，這種肉質鮮美的魚類就被擺上了人們的餐桌。
1951年，剛剛建國兩年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在大馬哈魚捕捉量上就達到了驚人的2085噸。到了三年“自然災害”時期，由于國內(nèi)糧食減產(chǎn)嚴重，需要副食調(diào)劑，對大馬哈魚的捕捉又達到了一個新的臺階，達到了126萬條，4500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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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竭澤而漁”，終有一天會面臨無魚可捕的局面。在隨后到來的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大馬哈魚的捕捉量迅速下降至幾百噸。并且大馬哈魚的長度和重量也在飛速下跌，過去往往數(shù)米長的海魚，如今卻和內(nèi)陸湖中的淡水魚大小相似，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
減產(chǎn)的原因
黑龍江沿岸的漁民們并不是不想捕魚，而是無魚可捕。在那個環(huán)保意識還未普及的年代，十幾萬漁民們要靠這些“大自然的饋贈”養(yǎng)家糊口，就談不上“可持續(xù)發(fā)展”了。中共中央在發(fā)現(xiàn)這種情況后，果斷對大馬哈魚采取保護措施，每年定期對其進行增殖放流，讓漁民們有節(jié)制地捕捉。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黑龍江流域的大馬哈魚不僅沒有增多反而越來越少。地方政府在調(diào)查之后，關停整改了一批向黑龍江流域傾倒工業(yè)廢料的工廠，此舉意在保護黑龍江流域的生態(tài)環(huán)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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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中俄兩國在黑龍江流域建立的多所水電站、水資源設施，以及海水鹽度過高，其自身長途洄游產(chǎn)卵的習性都是令黑龍江流域大馬哈魚減產(chǎn)的原因。
大馬哈魚一去不返
但即使是排除這些因素，每年漁民所獲的大馬哈魚也和官方增殖放流的數(shù)量不成正比。在多次調(diào)查后，中方科學家給出了唯一的一種可能：“中國在上游的增殖放流，給下游的俄羅斯做了嫁衣?！?/strong>
由于大馬哈魚每年要游過鄂霍次克海峽，才能回到黑龍江，這樣就給了下游的俄羅斯人“偷漁”的機會。于是，每年俄羅斯下游的偷漁人便有組織地對大馬哈魚進行偷獵，有時甚至能達到驚人的1億磅以上，比中國官方記錄的大馬哈魚捕捉量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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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此事，黑龍江下游的俄羅斯?jié)O民曾紛紛統(tǒng)一口徑地否認，然而在鐵一樣的事實面前，狡辯也是無用。2011年，日本福島爆發(fā)大地震，核廢料被日本政府傾倒入海水中。有人宣傳，此次核污染會蔓延到整個東北亞海域。
俄羅斯政府下令禁止在東北亞海域捕魚作業(yè)。于是，下游的偷漁者立刻銷聲匿跡。事后證明，黑龍江流域并未被污染，我國漁民依然在這里按部就班地捕魚。結果這一年回游產(chǎn)卵的大馬哈魚是過去幾年的數(shù)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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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東北邊境的居民也曾不止一次地抱怨：“想要吃一次自己增殖的大馬哈魚，還要從俄羅斯人那里進口！”根據(jù)國際相關法律，我國屬于大馬哈魚魚源國，應是放流增殖后的第一受益國。因此某國漁民在黑龍江下游的放肆偷漁行為，實際上是非法的。
回顧歷史，有位外交官曾評價：“每次戰(zhàn)爭，北方某些國家總是要我們割讓一塊土地?！比缃裰袊阎饾u和平崛起，東方的巨人再次蘇醒，再也不會讓自己領域內(nèi)的任何一條內(nèi)陸河變?yōu)檫吔绾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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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雖然領土自有國界，但大自然卻是人類共享的財富。我國不可能將黑龍江的江水截流，也不可能將下游堵住，唯一能做的就是和下游的國家坐下來商議今后黑龍江流域的發(fā)展，使有限的自然資源得到有效的保護，同時造福兩國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