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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1-31
勞榮枝案二審開庭，換了律師的她能否免于死刑？
更新時間：2022-08-19 21:00:15作者：佚名
勞榮枝案一審審理過程中，部分被害人家屬向法院提起了刑事附帶民事賠償訴訟。而在此次二審中，部分受害者家屬也來旁聽。南昌案遇害者熊某的弟弟就是其中之一。他說，感覺勞榮枝比一審時更會說，氣勢更強，“她否認一切參與殺人的事”。
文 | 王嬙
今天（8月19日），勞榮枝案二審在江西省高級人民法院第四審判法庭進入第二天開庭。
江西省高級人民法院
此前，江西省南昌市中級人民法院于2021年9月對勞榮枝案作出一審判決，勞榮枝犯故意殺人、搶劫、綁架罪，被判死刑。
勞榮枝一審被判死刑 圖源|央視新聞視頻截圖
48歲的勞榮枝在此次二審時繼續(xù)堅稱自己也是“受害者”，并否認殺人等指控。
二審現(xiàn)場 圖源/江西高院視頻截圖
和第一次庭審相比，二審開庭時勞榮枝辯護人從指定的法援律師換成了家屬委托的知名學者律師吳丹紅（網(wǎng)名“吳法天”）。1978年生于浙江義烏的吳丹紅，目前是中國政法大學疑難證據(jù)中心主任。他的參與，讓勞榮枝家屬和部分公眾對二審有了更多期待。
那么，從目前公布的庭審內容來看，換了律師的勞榮枝能夠免于死刑嗎？
前情回顧：7條人命，20年逃亡，被“天眼”所抓
勞榮枝出生于1974年12月，有兩個哥哥和兩個姐姐，父母是國營石油公司的工人。勞榮枝的二哥勞聲橋告訴媒體，勞榮枝的學習成績在兄弟姐妹中最好，考上師范中專時，家里還曾設宴慶祝。中專畢業(yè)后，18歲的勞榮枝成為石油系統(tǒng)小學的語文老師。
1994年，20歲的勞榮枝與大她十歲的有婦之夫法子英相戀。1996年，勞榮枝辦理停薪留職后，跟法子英一起離開九江。1996年至1999年期間，勞榮枝與法子英先后在南昌、溫州、常州、合肥犯下4起綁架、搶劫、殺人案件，殘忍殺害7人（其中一名受害者只有3歲）。
勞榮枝和法子英的合影。圖源|新華社
至于兩人的犯案細節(jié)，可以詳見《新民周刊》2020年的報道。
1999年，35歲的法子英在合肥被抓獲。
資料圖
同年12月28日，法子英被依法執(zhí)行槍決。
勞榮枝隱姓埋名逃亡20年后，于2019年11月28日在廈門落網(wǎng)。
資料圖
值得一提的是，勞榮枝是被“天眼”捕獲的。從2019年下半年起，全國公安機關為了迎接新中國成立70周年而開展“云劍行動”。在廈門擁擠的商業(yè)中心，一個名為“雪莉”的女子臉被拍了下來，經(jīng)過大數(shù)據(jù)比對，與命案逃犯勞榮枝照片相似度達97.33%。
南昌警方發(fā)布的通緝令中勞榮枝和法子英的照片
疑問一：勞榮枝是否受到法子英的脅迫？
公訴機關指出，1996年至1999年間，勞榮枝和法子英二人共謀并分工，由勞榮枝在娛樂場所從事陪侍服務，物色作案對象，由法子英實施暴力。
勞榮枝案大事記 圖源|中國新聞網(wǎng)
由于法子英已經(jīng)在1999年伏法，死無對證。對于公訴機關指控的罪名和犯罪事實，勞榮枝不認可殺人合謀的事實，表示自己也是受害者，一直受法子英威脅，“我是他的性侵工具，也是他的賺錢工具?！痹?020年12月的一審法庭上，勞榮枝只承認搶劫罪和綁架罪。
一審庭審畫面 圖源|央視新聞
勞榮枝稱自己為法子英墮胎四次，小產當天還被侵犯，她還稱，法子英把她的頭骨打碎了。但是，在歸案初期，勞榮枝對法子英的描述并不如庭審中那樣激烈?！八f有愛有恨?！绷私獍盖榈娜耸客嘎?，“她說當時被法子英洗腦了，依賴法子英，法子英說要分手她就哭，有時候她也提過分手，但不是真的要分手?！?/p>
根據(jù)一審判決后《檢察日報》采訪公訴人的報道來看，在第三起江蘇常州綁架案中，幸存者被害人劉某陳述：“他們之間很有默契，綁我的時候都沒有怎么交流?！薄拔衣牭阶_小姐（勞榮枝）對持刀男子（法子英）說：‘我去找他老婆拿錢，如果一個小時以后我沒回來，你就把他殺掉，你自己跑。’持刀男子說了一句：‘好?！瑫r根據(jù)劉某的陳述，勞榮枝將其四肢牢牢捆綁在靠背椅上，時隔二十多年，劉某肩部仍留有當年被鐵絲捆綁留下的傷痕。
對于這起綁架事實，勞榮枝并不否認，且有被害人陳述，可以證實至少在此節(jié)事實中勞榮枝并沒有被脅迫參與犯罪，而是有極大的主客觀能動性。
而且，蹊蹺的是，在庭審時，每當公訴人出示證據(jù)，以證明勞榮枝主動參與甚至涉嫌殺人時，她總稱自己記不清了，不利的證言是經(jīng)辦人員寫的，不是自己真實意思。
疑問二：勞榮枝是共犯還是從犯？
公訴機關認為，勞榮枝與法子英共同實施了系列犯罪，二人均系主犯。勞榮枝一審被判故意殺人罪、綁架罪、搶劫罪三罪，每一個罪都被判處了死刑，合并執(zhí)行死刑。二審中，只有在這三個罪中均能認定勞榮枝屬于被脅迫犯罪，勞榮枝才能保命。
在8月18日的二審開庭第一天中，對于四起案件涉及的殺人行為，勞榮枝表示自己并未參與。勞榮枝稱她只知道合肥案中有被綁架者遇害，而“南昌案”和“溫州案”中有人遇害是其直到2019年歸案后，才從廈門警方處得知的。
勞榮枝在庭審中僅承認參與“常州綁架案”中綁架受害人劉某的過程，并表示其并未參與其他三個案件的綁架過程。值得一提的是，常州案是法子英與勞榮枝二人有供述的案件中唯一留下活口的一起。
二審現(xiàn)場 圖源/江西高院視頻截圖
在今天（8月19日），二審第二天開庭對常州綁架案進行舉證質證。勞榮枝在訊問中承認捆綁過劉某，并用老虎鉗擊打劉某胸口。在接受檢方訊問時，勞榮枝態(tài)度強硬，在回答檢方“逃亡到重慶時租房是否住在一起”時，她回答：“不住一起難道租兩套房嗎？”在回答檢方“為什么要事事向法子英匯報”時，她回答：“你可以去問法子英?！?/p>
因為勞榮枝推翻了之前的大部分的供述，導致了檢辯雙方一度對峙激烈。
疑問三：勞榮枝有沒有直接殺人？
在勞榮枝和法子英1999年犯下的最后一樁罪案中，公訴人在一審中曾提出勞榮枝也有參與直接殺人的“極大可能”。
根據(jù)法子英生前交代，自己和女友勞榮枝于1999年6月底坐車到合肥，在酒店住了幾天后，租了民房，此后勞榮枝去三九天都夜總會坐臺物色綁架對象。物色了殷某為作案對象后，7月22日上午，勞榮枝將殷某叫到出租房，法子英持刀脅迫，將他關在提前定制的鐵籠子里，并勒索贖金。
為了讓殷某相信自己有性命之虞，法子英竟然決定“找個人來殺”，之后勞榮枝去市場買了冰柜，他出門叫來木工陸某將他殺死，之后把陸的尸體放在了冰柜里。7月23日上午，法子英去殷某家找其妻子要錢，對方報警，法子英被抓獲。
根據(jù)尸檢報告，殷某的死亡時間在7月24日左右，但法子英7月23日上午就已離開。而且，殷某死亡時頸部被鐵絲環(huán)繞，鐵絲被老虎鉗擰緊。公訴人認為，這種殺人方式不符合法子英慣有的作案模式，更符合女性作案的特點。
“不是法子英就是我，只有我們二人合作，沒有第三人參與作案。”第一次庭審中，被問及誰殺了殷某時，勞榮枝這樣回答。
2020年12月21日勞榮枝一審開庭 圖|新華社
而在此次二審中，勞榮枝只承認搶劫綁架，翻供否認殺人。
未完待續(xù)
勞榮枝案一審審理過程中，部分被害人家屬向法院提起了刑事附帶民事賠償訴訟。而在此次二審中，部分受害者家屬也來旁聽。南昌案遇害者熊某的弟弟就是其中之一。他說，感覺勞榮枝比一審時更會說，氣勢更強，“她否認一切參與殺人的事。但我哥一米八的大個子，跟我一樣壯，脾氣暴躁，不是順從的人。別說法子英一個人能控制他，他們兩人都不一定能搞定”。 勞榮枝的二哥勞聲橋表示，“如果維持原判，我們還會繼續(xù)申訴”。 法子英和勞榮枝的罪行，帶給了四個家庭難以磨滅的悲痛，也讓法子英和勞榮枝的家人承受著巨大的社會壓力。 相信隨著二審繼續(xù)，更多細節(jié)和控辯焦點會曝光，法律會給予一個公正的結果。
參考資料：新華社、央視新聞、檢察日報、紅星新聞、上游新聞、澎湃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