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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1-31
新高考出現新bug：為什么好學生更吃虧了？
更新時間：2022-08-22 14:31:32作者：未知
中國的新高考改革正在進行中。接下來的這個9月，第五批改革省份的高一學生將進入新高考模式，包括山西、河南、陜西、內蒙古、四川、云南、寧夏、青海。
也就是說，到2025年，除情況比較特殊的新疆和西藏兩地，中國的新高考改革將在其余所有省市自治區(qū)實現落地。
但從另一個維度說，關于新高考的探索，其實也才剛剛開始，改革之后所產生的一些變化，對未來的每一屆高中畢業(yè)生都會產生深遠的影響，比如新高考之下的志愿填報方式，經過部分省份這幾年的實踐檢驗，已經顯露出了一些問題。
如果歸納一下新高考的“新”，其實就三點：課改，取消文理分科；分數改，部分科目采用等級賦分制；志愿改，出現了“專業(yè)+院?！焙汀霸盒?專業(yè)組”兩種新模式。這其中最可能影響考生命運的，也極可能在未來繼續(xù)發(fā)生變化的，是志愿模式。
為什么這么說呢？高考志愿這件事，本質上是一種學生與學生、高校與高校、學生與高校之間的多重博弈，這其中同類博弈（比如學生之間）很容易理解，難點在學生與高校之間，并不容易達成利益上的一致性。
接下來我們就重點說說這一對矛盾是如何在近幾年的志愿填報過程中逐漸顯現的。
可能很少有人注意到，就在去年9月，第四批新高考省份黑龍江、貴州、安徽、江西、甘肅、廣西、吉林公布政策的時候，除吉林外，其余六個省都是提前公布了志愿填報模式：黑龍江、安徽、江西、甘肅、廣西都是“院校+專業(yè)組”模式，只有貴州是“專業(yè)+院?！保瑑煞N模式是5比1。
而如果你往回倒，2018年的第三批8個省份：江蘇、福建、湖北、湖南、廣東是“院校+專業(yè)組”，河北、遼寧、重慶是“專業(yè)+院?！?，兩種模式是5比3。
這是一個什么概念呢？時間線大概是這樣：
第三批的省份2018年公布志愿模式的時候，在兩種模式之間好像沒有特別的傾向，所以是一個“5比3”的情形，然后等到2021年高考，第三批的省份首次實行了這一模式，也就有了“3+1+2”省份的第一份完整志愿數據（前面的兩批省份是“3+3”），然后第四批的這些“3+1+2”省份一看，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這就有了2021年9月的“5比1”的結果。
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呢，我們先用一句話總結：“院校+專業(yè)組”模式有利于高校，“專業(yè)+院?！蹦Ｊ接欣趯W生（其實也只是相對有利），而大部分第四批的省份在觀望到了2021年夏天的局面之后，選擇了前者。
下面簡單介紹下兩種填報模式的核心區(qū)別。
“專業(yè)+院?！?，是一種完全以專業(yè)為導向的模式，比如你就想學計算機，那你的志愿表就會是這樣的：
志愿1：A院校+計算機專業(yè)；
志愿2：B院校+計算機專業(yè)；
志愿3：C院校+計算機專業(yè)……
以此類推，如果你是一位遼寧考生，你可以填滿最多112個院校的計算機專業(yè)。
這種模式最大的特點是什么呢？是不用擔心被調劑專業(yè)，因為每一個志愿上的專業(yè)，都是你自己填的，只要你被錄取，你一定讀的是你填的專業(yè)。
但是這種模式會帶來什么問題呢？一個完全可以想到的情況是：由于大家對好專業(yè)都趨之若鶩，導致好專業(yè)的錄取分數線走高，同時冷門專業(yè)由于無人問津，分數線也同時會下降。
所以同一所學校里，最熱和最冷專業(yè)的錄取分數線，會形成一個巨大的剪刀差，而且這個剪刀差還會逐年擴大。
有證據嗎？有。我們就選最典型的山東省為例，山東是第二批新高考改革省份，實施新的志愿填報方式也已經有3年了，所以非常有代表性。
比如沈陽航空航天大學，一看名字就知道，是航空宇航特色的工科院校，這個學校比較好的專業(yè)，除了航空類，還有計算機科學與技術（據傳第五輪學科評估該校這兩個專業(yè)都是B-）。但是除此之外，這個學校也開設保險學、金融學、英語、日語這類跟特色差距比較大的專業(yè)，好，那你猜，沈航在山東的招生發(fā)生了什么？
2019年，也就是實行老高考填報的最后一年，沈航在山東的專業(yè)最低分是558，專業(yè)最高分585，分差27分，這是一個非常正常的分差。緊接著，2020年第一次實行新的“專業(yè)+院?！钡奶顖竽Ｊ?，沈航在山東的分差就拉大到了50+，然后到了今年，錄取分差達到了126分！
126分啥概念？咱們用位次換算一下可能更直觀：也就是說，今年沈航最好專業(yè)的學生，是山東1.8萬位的水平，而最低分專業(yè)的學生，是22萬位的水平……
這個反映的是剪刀差現象，然而除此之外，更讓人感到緊張的現象是：每個學校頭部專業(yè)的競爭性還在加劇。換句話說，現在的改革對成績比較優(yōu)秀的孩子，似乎有點不利。
還是舉山東的例子，北京中醫(yī)藥大學作為一所比較知名的211雙一流大學，最好的專業(yè)叫“中醫(yī)學（領軍人才培養(yǎng)計劃）”，這個專業(yè)在山東只招1個人，所以歷年的競爭就會比較激烈。2021年，這個被錄取的學生位次是1288位，結果到了今年，這個位次是454位！
說白了你如果是一個想去北中醫(yī)的山東考生，你今年在1000位，你這個成績去年是夠的，今年就遠遠不夠了……
綜上我們發(fā)現，在“專業(yè)+院校”這個模式下，會出現這么幾種現象，其中有利有弊：
1、充分尊重考生的意愿，只要被錄取，一定能讀自己填的專業(yè)，不用擔心調劑。
2、想讀好專業(yè)難度很大，這又形成了一種新的“卷”法，畢竟好東西大家都盯著呢。當然如果你有意撿漏一些好學校的冷門專業(yè)，那也可能以較低的分數如愿。
3、對學校來說，好專業(yè)的生源很好，但是冷門專業(yè)的生源就越來越差，這種一個學校內部的生源落差，對學校的整體發(fā)展是不利的。
也因此，另一種“院校+專業(yè)組”模式才得到了更多省份的青睞，因為在這個模式下，學校有了更大的操作空間?！霸盒?專業(yè)組”的志愿表是這樣的：
志愿1：A院校+A專業(yè)組+專業(yè)1+專業(yè)2+……+專業(yè)6；
志愿2：A院校+B專業(yè)組+專業(yè)1+專業(yè)2+……+專業(yè)6；
志愿3：B院校+A專業(yè)組+專業(yè)1+專業(yè)2+……+專業(yè)6
盡管單個專業(yè)組里的若干個專業(yè)還是平行志愿，但填寫順序決定了被檢索的順序，所以可想而知，那些熱門的專業(yè)1和專業(yè)2還是一個擠破頭的局面。
這當然是高校愿意看到的，但更關鍵的是，當熱門專業(yè)招滿了，后面的工作基本上就是高校來主導了，比如你的分數不夠你填的這6個專業(yè)怎么辦，只要你服從調劑，你就會被調劑到A專業(yè)組的另一個比如專業(yè)7里。
說白了，“院校+專業(yè)組”模式對于考生來講最大的風險仍然是存在調劑，而且千萬不要以為“專業(yè)組”里的這n個專業(yè)都是相關專業(yè)，錯，更有可能的情況是，那些大學很清楚自己哪些專業(yè)好哪些專業(yè)相對不行，那么在設計各種專業(yè)組的時候，“參差不齊”的打包才更符合學校的利益。
所以，你填了計算機，在選課要求相同的情況下，你照樣會被調劑到土木或者材料這種所謂的“天坑”專業(yè)，因為這幾個專業(yè)完全可能在一個專業(yè)組里，而這個專業(yè)組為什么要如此安排，很難說是不是高校有意為之。
如此一來，在這個模式之下，學校拿回了兩個主動權：
1、設計“專業(yè)組”的權利，如何既能吸引到考生的填報，同時又能給冷熱專業(yè)之間保持相對的平衡，這里頭學問很多。
2、調配學生的權利，假設某專業(yè)組依靠個別好專業(yè)吸引到了大量好生源的填報，那必然會出現僧多粥少的情況，那些最終沒上到最好專業(yè)的學生，只能排著隊的退而求其次。
另一個潛在的利好是，相比于“專業(yè)+院?！辈▌颖容^大的分數線，“院校+專業(yè)組”至少投檔線數據是更穩(wěn)定一些的，冷門專業(yè)和熱門專業(yè)之間的錄取分差，甚至在“專業(yè)組”里是可以被人為調控的。
但是，如果我們站在考生的視角，那專業(yè)組分數線的穩(wěn)定，并沒有太大的意義，反而這個專業(yè)組里真正好的那些專業(yè)，分數線仍然是逐年抬高的，這個邏輯和之前講“專業(yè)+院?！睍r的邏輯一樣，因為大家都看到了某個專業(yè)組里打包著某個好專業(yè)。
甚至以此類推，一個專業(yè)組里第二第三好的專業(yè)，也可能因為那些高分考生被迫的“退而求其次”而同樣出現位次上漲的局面：比如剛才舉例的北京中醫(yī)藥大學在山東的情況，他們第二好的專業(yè)叫中西醫(yī)臨床醫(yī)學（華佗班），這個在去年位次是3360，結果今年也直接漲到1209位……
更不要說，如果你報某個專業(yè)組，完全就是沖著其中某個專業(yè)去的，那你這個填報很顯然存在巨大的風險。從這個角度說，這種模式下考生在專業(yè)上的選擇權是很不充分的。
最后我們來總結一下，無論你所在的省采用哪種填報模式，專業(yè)錄取分越來越兩極分化幾乎不可避免，以后985、211的較差專業(yè)干不過雙非院校很可能成為常態(tài)。
同時，高校必須顧及自身的發(fā)展前景，包括調節(jié)優(yōu)勢學科和一般學科之間的資源關系，這其中就難免會影響到一些學生的利益。對高校來說，各種專業(yè)都能盡量招到好學生，這是他們的目標，至于你，會不會因為某個不合理的設置而在殘酷競爭中吃虧，高校恐怕照顧不來。
所以如果你是一位成績不錯的學生，你想憑一個不錯的分數去沖擊一個熱門專業(yè)，那新高考之下的志愿填報模式，很可能對你是一個利空，因為過去的那些位次數據參考價值不大了，你得給自己留一個比較大的余地才穩(wěn)妥。
但是相對的，如果你成績平平，對熱門專業(yè)也沒有太多偏好，名校招牌對你倒還有幾分吸引力，那撿漏的機會就是現在！今年各種985斷檔就是最好的證據，只不過，那些冷門專業(yè)你真的愿意去嗎？
比如歷年在很多學校分數線排名最末的，護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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