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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1-31
更新時間:2022-09-30 18:05:39作者:智慧百科
采訪|章劍鋒
文稿|普子胥
出品|《why星人》欄目
彭教授主要從事歷史文獻學和中先秦史國古代學術思想史的教學與研究。同時,他對儒家經(jīng)典《周禮》、《儀禮》、《禮記》以及禮樂文化有著深入研究。彭林是一位傳統(tǒng)文化的忠實踐行者,他拒絕西式穿搭,拒絕穿西式學位服拍照,常年以唐裝示人,他接受媒體專訪時從不避諱對于傳統(tǒng)文化的熱愛,大半生以弘揚傳統(tǒng)經(jīng)典為己任。
訪談中,圍繞“禮儀”文化,彭林教授對文化自信與自卑、崇洋媚外與全盤西化歷史遺留等現(xiàn)實問題提出了坦率的看法。在他看來,所謂的堅守禮節(jié),并非是繁文縟節(jié)與食古不化。禮,核心是理,是華夏民族的精神內涵。正如著名史學大師錢穆先生所言:“禮是中國文化之心”。彭林教授直言,當下華夏文化在現(xiàn)代傳承中面臨諸多考驗,還要面對外部文化的競爭與傾軋。在1840年鴉片戰(zhàn)爭后國家矯枉過正,陷入全盤西化的陷阱、文化自信逐漸喪失的昨天,以及在西方文化輸出日漸強勢的今天,文化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
他認為,國家并非一個單純的地理概念,更是文化概念。比如歷史中如同流星一般出現(xiàn)又消失的“契丹”文明,其被外來文明同化、本位文化被消滅,即是一例,這值得所有人警醒。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以下為專訪實錄節(jié)選:
一、“沒有5000年,哪來的100年?”
why星人:您一直提倡恢復拱手禮,為什么?現(xiàn)實生活中很少看到抱拳之類的禮節(jié),您覺得推廣落地的可能性大嗎?
彭林:我想這取決于我們能不能有一批敢為天下先的國民。2000年后我在清華開了中國古代禮儀文明課。每次上課我都給學生行鞠躬禮,一開始學生很奇怪,說老師怎么跟日本人似的。后來我堅持做幾周,學生還是無動于衷。我就說:禮尚往來,我對你行禮,你對我也要有禮。往而不來,非禮也,來而不往,亦非禮也。平等和尊重大家都懂。
后來學生下課全部站起來回禮。另外一個例子是,我們的國家領導人先前到美國訪問飛機晚點,華僑在寒冷的夜里等。結果領導人到了后就對這些華僑行禮。香港的報紙立馬報道說,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反響非常好。之后開重要的會議,最高領導都是先在主席臺上向代表們行禮表示尊重。所以,我想只要上面帶頭,民間響應,這大概不會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Why星人:有人覺得時代不一樣了,搞這一套有點食古不化,您怎么看,會灰心嗎?
彭林:不會。因為中國古代的禮是有內涵和精神的,是不變的。人是社會性的動物,人跟人怎么相處?中國人主張先要意識到他人的存在并懷有敬意。敬意不是悶在心里,而是要通過肢體動作、語言表達出來,讓他人感受到尊重。這樣的方式有什么不好?別人時常問我:為什么對古代的東西那么感興趣,這會不會食古不化?其實,現(xiàn)在每一屆奧運會都有希臘的點火儀式。這個儀式完全是復古的,相當于我們春秋戰(zhàn)國時代的儀式,但還是被人們繼承到今天。所以,我們不能忘性太大,每個人都要有記憶,一個民族也需要有記憶。古希臘人奧運的點火儀式被固化且一屆屆的傳承下來,非常好。而我們的中華這棵大樹也是有根的,不要只顧上面的果和花??扛?,才能提供源源不斷的營養(yǎng)。就像一句話說的:沒有前面的5000年,哪來后面的100年?
中國人一個了不起的地方,早在周代就知道物質跟精神要一起發(fā)展的,就像車的兩個輪子,鳥的兩翼,你只有一個是不行的。
所以我們就有倉稟實而知禮節(jié),衣食足而知榮辱。司馬遷把這話都引到史記里面去了。當人們不愁吃不愁穿,生活就要講究,要雅致,就是這么一個道理?,F(xiàn)在很多人富了,可是一看就像個暴發(fā)戶,舉手投足都不得體,一張嘴就露餡,讓人瞧不起,但不能責怪他們,因為我們從幼兒園一直到博士畢業(yè),中間沒有禮儀教育這個環(huán)節(jié),所以人們才不懂不會。
Why星人:您以前呼吁過讓傳統(tǒng)禮儀文化走入義務教育課堂,效果怎么樣?
彭林:我呼吁的太多了。我們做了教材,現(xiàn)在我們跟海淀區(qū)教委有個合作,編了小學生和中學生的教材。盡管很難,但希望教材能進學校。另外,香港大灣區(qū)曾經(jīng)向社會征集意見,一份提案指出應該要有禮儀教育。孩子從小要讓他懂得尊重人。我們有一個隊伍在給香港大灣區(qū)做培訓。合作啟動時在香港中文大學的大會堂舉行了儀式,很多港澳的老師對此非常支持。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二,講禮儀懂文明,人在本質上才有別于動物
Why星人:市場經(jīng)濟浪潮之下,大家都在忙著物質生活,提出傳統(tǒng)禮儀復興,擔不擔心人們的觀念轉不過來?
彭林:這個問題涉及到兩個方面,就是物質跟精神怎么共同發(fā)展。原來國家經(jīng)濟太差,老百姓太窮。所以我們要富起來,要活得像個人,要有尊嚴,這是第一位的。但我們不能老是停留在這個階段,因為人還有精神需要。人有價值觀、人生觀:我為什么活著、為了什么活著、我怎么活著?儒家把人的道德成長作為社會進步的一個核心問題,這是了不起的地方。禮對我們社會走向文明,走向高雅,樹立人的德性,起了特別重要的作用。比如古代人20歲行成年禮后,意味著人走到社會上你的一言一行自己要負責,這種教育是很重要的。而儒家提出仁、義、禮、智,從愛父母開始,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把孝心推廣到天下人的父母身上去,這有什么錯呢?
一個社會生活需要有家庭,需要有仁愛,需要有互相的關懷。通過禮,來達到社會和諧,這有什么不對?
因為我們人都是從動物變來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動物性。我們要從一個動物學意義上的人,慢慢通過學習、修為,用禮儀去除動物性,變成一個道德意義上的完人。我給大家推薦一本書,一位法國作者寫的叫《禮貌史》。法國大概在17 、18世紀在歐洲也有禮儀之邦的美譽,法國人很自豪。后來法國大革命把整個法國社會打亂了,這套東西基本上沒有了,一個禮儀之邦被砸爛,引起很多社會問題。
書里講了上世紀80年代,法國有4000萬輛車。但司機平時沒有教養(yǎng),互不禮讓,交通事故很多。甚至到了英國首相布萊爾競選的時候,提出我一定要建立一種互相尊重的社會風氣。
像法國和英國實際上都意識到這個問題,法國教育部長決定學校禮貌教育是重中之重,交通部長設立了一年一度的文明禮貌駕駛日。由于這樣的提倡和引導,社會的輿論發(fā)生了很大的轉變。比如,1981年法國的民調顯示:人們認為禮儀重要的,只有21%。到了99年3月民調,68%的法國人認為禮儀是相當重要的。
相信這本書對我們會有啟發(fā)。
Why星人:我們把法治社會建設好就行了,法治社會不能替代社會道德自律么?
彭林:這個問題提得非常好?,F(xiàn)在很多人認為只要有法治就可以搞定一切。我看有一個電視連續(xù)劇叫《掃黑風暴》,講黑社會已經(jīng)滲透到政府里去了,副省長、市長、公安局局長,一直到派出所的民警都跟黑社會勾結到一起。只依靠法,不可能徹底解決問題。司馬遷講過,律法解決問題是很快,可是時間一長就又不行了,因為人的德性樹立不起來??鬃又v治國有兩條道路,一個叫道之以政、齊之以刑,但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要用德來引導他,然后用禮儀來整齊教化他,他就能成為有禮有德的人,就會知道孝敬父母、尊師敬長、友愛同事,這都有很多具體的規(guī)定。這種有效的合理的秩序,大家不要認為是迂腐和沒用的。離開這些,我們整個社會就會失序、失范,變得混亂。
三、但愿我們不會成為另一個Кидань(契丹)Why星人:怎么看歷史上那種打壓傳統(tǒng)文化,甚至不惜以推行西化路線來摧殘和滅絕我們自己傳統(tǒng)的做法?
彭林:其實中國人原來我們一直都很自信??稍?840年鴉片戰(zhàn)爭之后,我們被人家打得一塌糊涂,被別人當做瓜來分,都認為國要亡了。有的人就認為根源是在于我們的文化不行。
那種情況下,我們不自信了,覺得我們這個船也不如人家軍艦,我們也不會造飛機,我們也沒有坦克車。所以當時的知識分子講了一些不太負責任的話,比方胡適說我們中國事事不如人:科學技術不如人,文學不如人,繪畫不如人,身體不如人。他那個時候眼里是一團漆黑,這個國家萬劫不復,甚至說月亮都是美國的圓。中山大學前校長陳序經(jīng)給全體中國人民指路,4個字:全盤西化,主張把我們的東西徹底去掉,徹底去置換人家的東西。那時候的知識分子,對于傳統(tǒng)文化的信心已經(jīng)徹底崩潰了。在他們看來,世界文明是一元的,在一個坐標軸上:西方人處在坐標的高端,我們處在坐標的低端;西方的今天就是我們的明天,現(xiàn)代化就是西化。但是,你這么一弄你自己就沒有了,全盤去抄他的學他的,把孔子的禮儀說成了吃人、殺人不見血的東西。
從那時起,我們的精英階層都是西裝革履的,把西方的文化引進了,過他們的節(jié)日,什么圣誕節(jié)之類,中國人過圣誕節(jié)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事,因為這個節(jié)日是西方民族節(jié)日,它是一個基督教文化,包括萬圣節(jié)、平安夜,愚人節(jié),都是有它的一個體系。而我們的紀元也是采用西歷,那是耶穌誕辰開始的紀元,甚至還要把我們自己的文字都要消滅掉。
當時的一些人認為漢字一定要滅掉,漢字不滅中國必亡,所以開始有羅馬字拼音化。如果那個時候把漢字消滅了,那不得了,那我們現(xiàn)在是一塌糊涂了:首先5000年文明的古書我們全看不懂了,中華民族也凝聚不起來了。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Why星人:文字全部西化,就等于是人家不用一刀一槍就把你給解決了?
彭林:完全可以這樣理解。
因為國不光是一個土地概念,更是文化概念。比方說我們都是中國人,這有兩個層次,一個比較低的層次:你只要是中國人,你再有錢再沒錢,我們都要過春節(jié)和中秋,原來我們都有共同的衣服,使用共同的語言。再高一點,我們有共同的價值觀,仁義禮智信這些東西。如果把這個東西去掉了就麻煩了。有一個最突出的案例,就是契丹,俄文里面的中國就是契丹,因為俄國原來跟我們中國是隔著一個契丹。但這個契丹最后到哪里去了?他被人家同化了,他穿別人的衣服,過人家的節(jié)日,學人家的語言了,最后他們自己認同不起來了。
現(xiàn)在我們這個狀態(tài)也是不正常的,我們應該弘揚5000年文化,像一棵樹根深葉茂,我們有自己的文化傳統(tǒng),有自己的文化特色,能夠跟人家相區(qū)別,而不是說把自己的文化完全貼到人家身上去,這樣你自己不就沒了嗎?
所以我講課的時候講到契丹消失了,是因為他的文化流失殆盡,如果我們中國人沒有這樣的警惕,如果我們文化繼續(xù)流失,也許若干年后我們也會成為另一個意義上的Кидань(契丹)。
想象一下,在很多年以后,一個老師給學生們講課:多少年前我們這里曾經(jīng)有14億人口,960萬平方公里土地的一個民族,現(xiàn)在還有嗎?沒有了,到哪里去了?因為他們不注意要保存自己的本位文化,他們什么東西都要去變成別人的,結果自我就變沒了。
我們現(xiàn)在是靠著春節(jié)、端午節(jié)、中秋節(jié),我們是有一個凝聚的核心的,如果你把這些人全部丟掉了,你都去過圣誕節(jié)都穿西裝,走到馬路上全是麥當勞、肯德基,短時間里我們也許看不出這種影響,但就像契丹一樣,我們現(xiàn)在說不清他們是在哪天幾點幾分消亡的,因為這是一個很長的過程。
四,近100年當中,我們丟失的東西太多了
Why星人:現(xiàn)在在社會年輕人中間流行國風,比如穿漢服,您怎么看這種現(xiàn)象?
彭林:我積極評價這個現(xiàn)象。中國人做衣服在全世界我覺得是最了不得的。比如在浙江桐鄉(xiāng)有一個地方,出土了4000多年前的絲綢衣服,當時中國還是個農(nóng)業(yè)社會,但人們也一樣要追求生活的品質。
先秦的時候我們就被人稱為華夏,這兩個字的意思就是指我們的服章之美、禮儀之大。我們這套東西當時讓全世界跟我們打交道的民族都感到很吃驚。我們歷來都是衣冠上國,我們的衣冠文物傳到朝鮮和日本,傳到東南亞國家,我們不是靠武器征服別人,而是靠我們文明的高度。在古代每當改朝換代,新朝都要換歷法、易服飾,每個朝代都有自己的服裝,漢代、唐代、宋代衣服都不一樣。推翻滿清后,我們一開始都穿洋人的西裝燕尾服,后來孫中山先生感到一個四億同胞的民族不能沒有自己的標志性服飾,就創(chuàng)出了中山裝。但現(xiàn)在有個不好的情況,從上到下全國人民都穿西裝,而且把它作為正式的服裝,在重要場合上都要穿的。我覺得有關部門,還有服裝學院,包括像我們這樣一些研究文化的人,應該要一起對這個問題進行研究。我們老講要文化自信、民族自尊,但是我們好像在這方面推出的舉措不多,而西方人不聲不響的,已經(jīng)把我們的著裝習慣改變了,這也是一種文化不自信的體現(xiàn)。現(xiàn)在很多人,覺得穿了西裝才像個人,其實我們也應該有我們自己的國家標識的服裝。
還有在大學里面,我們學士、碩士、博士的學位服都是源自西方,是從基督教的道袍轉變過來的。我畢業(yè)的時候還沒有改革開放,當時沒有拍過,后來改開了,叫我去補拍,我從來就拒絕拍這種照片。
我自己就穿唐裝,上課、開會、出國,走到哪里都這樣穿,一眼就能被認出來我是中國人,這代表了一種文化認同。這不是小事。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Why星人:東亞國家像日本、韓國也有自己的民族服飾,他們好像比較注重這一套東西?
彭林:中日韓應該說在文化上是同源的。韓國人穿韓服,尤其在農(nóng)村里面,他們會挎一個包袱,戴上紗做的帽子,這都是從古代傳下來的。到祭祀的時候,他們的衣服帽子也都是沿用古代的。韓國人文化傳承的意識是非常強的。
日本更不用說,他們除了服裝之外,還有很多禮儀,比如天皇遜位,新的繼任者接棒,他們的儀式做法可以溯源到我們的唐代。
日本天皇很多年號都是從我們中國經(jīng)典里挑的字,比如我們的《尚書》。日本人認為這不丟人,并且很光榮。
我認識一位日本京都大學的教授朋友,我說這都什么年代了,你們?yōu)槭裁催€要用年號這種東西?他一聽,馬上很嚴肅地說,我們是一個文化完整的國家,自古以來就有這一套東西的,為什么要丟掉?我記得20多年前參加電視臺的一次節(jié)目錄制。主持人開場問我:一位美國朋友在韓國待了一段時間到中國來了,他覺得韓國人比中國人更像中國人,你怎么看?實際上,韓國那套東西基本上都是源于中國的,到韓國看到好多東西,會讓我們目瞪口呆。中國的東西,在韓國人那里保存得非常好,可是在我們自己這里基本看不到了,所以我往往有一種擔憂,5000年文明傳承,在近100年當中,我們丟失得太多了。
五、別數(shù)典忘祖,對傳統(tǒng)要有溫情和敬意
Why星人:美國立國就幾百年,可為什么他們文化傳播就那么成功?他們軟實力為什么那么突出?
彭林:這跟他們的國力當然有關系,另外他們更是把文化作為一種武器輸出。他們在這上面可以講是深謀遠慮的,用我們孫子兵法的一句話說: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他不直接用武器,就用文化輸出來制勝。
軍事武器只是起一個威懾作用,是談判的一個籌碼,文化武器是一種損失最小,收獲最大的一種手段。
我第一次去韓國正好是圣誕節(jié),透過火車的窗戶,任何時候一扭頭都能看田野里面基督教堂的十字架霓虹燈。我當時很吃驚,心想韓國不是儒學很興盛嗎?怎么會流行起基督教?
一位朋友就告訴我,50年代初朝鮮戰(zhàn)爭打到什么程度?上山撿一塊木頭都撿不到,那么困難。當時韓國就向聯(lián)合國要求援助,聯(lián)合國派人考察發(fā)現(xiàn)這個國家做飯的柴火都沒有,再不救濟就要完了,而美國人很巧妙的利用了這樣一個機會:大建教堂,教堂前面用個大鍋施粥,你只要去受施,就意味著接受了上帝的恩賜。他用這種辦法對韓國輸出西方文化。那個時候,很多韓國人對基督教是接受的,據(jù)說全世界按人口來平均統(tǒng)計,韓國的教堂數(shù)量是世界第一的,可見這個文化滲透就非常厲害。
Why星人:除了這種宗教文化,好萊塢大片也鼓吹所謂的英雄主義,在全世界也很成功,您怎么看這種文化產(chǎn)品?
彭林:他們想樹立的就是一種強勢的、無所不能的文化,而更重要的是這還是通過他們的商業(yè)行為來實現(xiàn)的。他能做到讓你陌生人愿意掏口袋買單的程度,這里面美國的價值觀,對人就會潛移默化發(fā)生影響。
Why星人:您是否贊成全體中國國民包括我們的后代,都要去學英文,都要把英文行不行作為能不能順利畢業(yè)的硬條件?
彭林:我也被外語折騰過,其實對我們純粹做中國古代文史研究的人,尤其是上古夏商周研究的人,外文的應用是不高的,可是我要進到這個學校讀書,我就必須要進行英文考試。曾經(jīng)我是學中文和俄語的,那時候中蘇友好,我學了三年俄語,結果初中畢業(yè)了,中蘇又不友好了,任何俄文的書都買不到,我的俄語也丟光了。十幾年以后突然高考要考外語,我怎么復習?我連本俄文字典也找不到。后來沒辦法,就改學日語。
我覺得現(xiàn)在所有的小孩子都學英語,而且把英語擺到一個很高的位置,這不對。我們學校里面基本上是考研究生考不上的,有一大半是英文不太及格的。
幾十年前有個故事,說有一個人是搞古文字搞青銅器研究的,專業(yè)課都是90分,可是英文不及格,那這個人不能用。我就不明白,那你這個辦學的目的是為了什么?現(xiàn)在我們招到的一些孩子,英文水平比漢語水平高,寫古文寫不了,寫中國詩都不通順,但是英語非常流暢,這是不正常的。這也是不自信,不自尊,別的國家沒有這樣要求他們的所有國民的。
所以我希望大家要好好學習和了解我們的中國文化,要有更多的人對中國文化有溫情和敬意,更不要數(shù)典忘祖。文化就這樣,你不了解就沒有感情,了解的越多感情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