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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1-31
更新時間:2023-01-09 09:08:07作者:智慧百科
【采訪、翻譯/觀察者網 李澤西】
疫情、氣候變化、通脹、戰(zhàn)爭、饑荒……重重危機,暴露出了“精益生產模式”缺乏韌性,顯示出了全球經濟的脆弱性。越來越多的人認為,進步時代正在走向死亡,我們應撇棄過去的一些“常識”,為韌性時代騰出空間,從一個工業(yè)文明走向一個生態(tài)文明。
中國近年多次強調增強經濟發(fā)展韌性、提升高質量發(fā)展能力、構建生態(tài)文明的重要性。這一系列努力增強了中國面對危機的應對能力,也獲得了世界各地專家學者的強烈贊賞。
近日,《韌性時代》的作者、未來學家、經濟學家、華盛頓特區(qū)經濟趨勢基金會主席杰里米·里夫金接受觀察者網專訪,分享了自己關于韌性、氣候變化、供應鏈、第三次工業(yè)革命和東西方文化的看法。該采訪分為上下兩部分,本文為采訪下半部分,上半部分點擊這里。
里夫金,《韌性時代》的作者、未來學家、經濟學家
以下是采訪實錄:
觀察者網:您在《韌性時代》提到,韌性時代的一個主要前提條件是同理心,推動我們更加注意與自然以及他人和諧共處。隨著我們拋棄進步,走向韌性,這必然會使得經濟發(fā)展停滯或減緩,很可能減少了我們的集體同理心——畢竟生計無憂的人才有閑暇心思同情他人——從而削弱人們對韌性、同理心、和諧共存時代的支持。您覺得會是如此嗎?
里夫金:我從另一個角度看待問題。全球五百強企業(yè)負責世界經濟體量的三分之一,但是只雇傭全球35億勞動人口中的6500萬人(約2%)。與此同時,45%的人口每天收入低于5美元,缺乏水源、食物,他們周圍的生態(tài)環(huán)境在崩潰。我們顯然可以做得更好。
當然,你說的情況完全有可能。如果我們無法與其他人類合作,無法對他人產生足夠的同理心,只會繼續(xù)殊死搏斗,那人類不配繼續(xù)存在了。
不過,在現(xiàn)實氣候災難中,無論是發(fā)生洪水、干旱還是野火時,人們每次不是爭先恐后地逃跑,而是互相援助,即便將自己身處險境。每次,合作和同理心的人都比逃跑的人多。我們需要做的是將這一精神落實到生活的每一處。
海格爾曾說,幸福時刻不過是歷史中的空白頁。歷史學家一般呈現(xiàn)給我們的是一個比較負面的畫面,因為糟糕的事情最能吸引我們的眼球,像屠殺、地震、奴役、戰(zhàn)爭。這是因為這些事情是創(chuàng)傷性的、不正常的。而幸福、同理心及和諧的合作時期不會得到那么多的關注。
歷史的常態(tài)是公地。哪怕今天到阿爾卑斯山谷內,也能找到維持數千年的公地村落條約;那些地方仍有私人財產,但是人們意識到自己與周圍的環(huán)境是個命運共同體,如果為了短期利益過于壓榨生態(tài)環(huán)境,使其崩潰,那么最后大家都是輸家。這不是什么超凡的見解,不過是常識,但人類近年卻走偏了。
瑞士小鎮(zhèn)的公地(圖源:“國家地理雜志”)
觀察者網:您顯然對人性看法比較樂觀。然而無論如何,也肯定會有一些完全利己的人,只關心利潤效率;韌性時代如何提防這些人利用他人的善?
里夫金:我既不樂觀也不悲觀;在過去的五十年間,我一直是活動家,保持謹慎的希望,但我不是天真的。我認為人類能成功步入同理、韌性的時代,但我并不確定。
我確信我們有能力做到,因為同理心是我們有生俱來的;在我看來,我們偏離同理心的時候才是反常的階段。
我認為我們必須開始改變人類歷程?!俄g性時代》中所描述的一切都不再是理論,一切都已經發(fā)生了,只是還沒有規(guī)?;W畲蟮淖兓瘜⒃谟谖覀冮_展科學研究,教育后代以及看待地球的方式。
觀察者網:我的問題更多的指制度層面,這個韌性社會需要什么樣的制度,才能提防自私自利的人?
里夫金:我之前提到了生態(tài)區(qū)域治理。在同一社區(qū)內,每個人都互相認識,都去同一個地方購物,孩子去同一個學校上學。通過共同治理同一生態(tài),我們與周圍的人建立新的社會聯(lián)系。我們需要擴大這些生態(tài)區(qū)域治理范疇,建立公民集會,意味著每個人都參與當地生態(tài)系統(tǒng)的治理。
有陪審團制度的國家在這方面可能更為領先。在美國,一年大約180萬公民被召集到法庭上成為陪審團,每個陪審團有十二人,作為公民負責極為復雜的刑事和民事案件,最后達成一致。這一制度幾乎在任何情況下都能發(fā)揮作用。因此,我們需要公民集會;地方政府不會因此消失,但應將一定權力下放給公民集會,使公民參與生態(tài)區(qū)的政治和法律。世界上已經有大約三千個這樣的公民集會。
2021年,英國就應對氣候變化發(fā)起的公民集會(圖源:“One Earth”)
這一制度要求公民了解他們所在的生態(tài)系統(tǒng),意味著我們必須改變我們的科學和教育方法。我們學的都是培根式科學,培根(Francis Bacon)曾說,人不是為地球而造的,地球才是為人所創(chuàng);這就回到了圣經:“我們是各物種的霸主,我們主宰萬物”。
培根式科學強調知識就是力量,使用歸納和演繹思維,脫離自然客觀觀察種種現(xiàn)象,發(fā)現(xiàn)大自然的奧秘,從而推進我們功利的目的,使自然適應我們而不是我們適應自然;現(xiàn)在我們卻不解,為何發(fā)生大滅絕?因為我們在壓榨這個星球。
有一種新的科學方法,叫復雜適應性社會生態(tài)系統(tǒng)建模(CASES),得到世界各地許多年輕科學家的青睞,引領一場學術革命。他們認為,學科太孤立了,不同學科之間的思維方式截然不同,應破除學術壁壘。
中國有個成語“盲人摸象”,每個人都只觸摸到一部分,得到完全不同的結論。這就是學科分類,只知道世界的一角。所以以大學為大營,許多學者開始打破這些學科分類,被稱為跨學科研究復雜適應性社會生態(tài)系統(tǒng)建模。人們意識到,每個學科都能幫助我們理解這個復雜星球的一部分,將它們聚集在一起系統(tǒng)地思考時,我們就能得到全面的理解了。
我們不是用這種復雜適應性思維來改變自然,而是系統(tǒng)和理智地找出我們適應大自然的方式。我們無法使用過去的科學模式實現(xiàn)這一目的。在過去的幾十萬年間,我們跟其他物種一樣適應環(huán)境,但是過去一萬年開始強迫其他物種適應我們,從而耗盡地球的資源。我們應該扭轉這一趨勢,但不是回去過游牧狩獵的生活,而是成為非常復雜、充滿同理心的人。
通過同理心,我們可以開始與自然重新建立聯(lián)系,和諧共存。這也是為什么亞洲文化傳統(tǒng)比西方領先,和諧共存處于你們的文化基因中,即便沒在你們的商業(yè)基因中。
在歐洲,我們參與制定了《歐洲綠色新政》。在美國,我們參與制定“重建美好”方案;該計劃規(guī)模達17萬億美元,主要借助民營資本、保險業(yè)養(yǎng)老基金等資助,在20年內實現(xiàn)。太陽能和風能的市場已經成熟,是迄今為止世界上最便宜的能源,化石能源已經結束,為什么不大力推廣清潔能源呢?我們當前的絆腳石是固有思維、法規(guī)和經濟以及政治利益集團。
在中國,我們與中國領導層合作,提出了數字加生態(tài)文明建設。中國在2018年邁出了對全人類都意義重大的一步,中國共產黨提出了一項罕見的《黨章》修正案,明確提出中國未來的一切發(fā)展都必須推進生態(tài)文明的協(xié)調發(fā)展。
生態(tài)文明已成為中國講述自己故事的一個新敘事,將其介紹給世界。我還反復閱讀學習了《習近平生態(tài)文明思想學習綱要》,這真是一篇非凡的作品,講述的概念與我所倡導的完全一致,即我們應順應自然而非要求自然適應我們;其中的細節(jié)深入淺出、引人入勝。這一理念應分享給全世界,因為它不專屬中國。歐洲有許多綠色環(huán)保運動,但是中國是首個將其寫入憲章并納入執(zhí)政理念的國家。
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成為中國新的執(zhí)政理念
我希望大家都去閱讀《習近平生態(tài)文明思想學習綱要》,它是引領我們回歸與自然和諧共存的正道、走向韌性適應的生活的革命性著作。我們應該鼓勵大家集思廣益,從全人類的角度思考我們如何存活,如何修復地球。
最后,我們的教育系統(tǒng)必須改變。我們不能通過觀看一段視頻來了解自然生態(tài),這無法激發(fā)人們對自然的敬畏,無法勾起人們的想象力。尤其是如果我們通過元宇宙教育年輕人關于地球大自然的知識,那人類就完蛋了。當然,我是支持虛擬世界的,它是第三次工業(yè)革命的核心基礎設施。但如果我們因擔心氣候變化而選擇疏遠大自然,以至于足不出戶,那人類就完蛋了。
我們還應該注重生活質量,而非財富。這就是中國夢,大致也是“歐洲夢”,美國夢則強調“人人皆可發(fā)財”,但我們需要的不是發(fā)財。
觀察者網:人類上次與自然處于完全和諧狀態(tài)是幾百年前,當時的生活質量明顯更差,顯然沒有人會想回到那樣的生活,不過我們似乎沒有更現(xiàn)代的與自然和諧共存的例子了。您覺得我們未來將采取什么樣的生活模式?
里夫金:我們顯然不會放棄我們在科學和醫(yī)學中的一切進步,這些進步大部分源于我們能夠更好地凈化水源和應對疾病。我覺得我們可以建立一個更復雜的公地制度。
人類生態(tài)系統(tǒng)項目可以幫助我們更好地了解如何保持健康,且不依賴短期的藥物處理。例如,我們的生物鐘遵循的晝夜節(jié)律,根據太陽和月亮的規(guī)律。工業(yè)時代誕生人工照明后,現(xiàn)在我們甚至看不到天上的星星。醫(yī)學剛開始認識到,我們身體健康深受這一現(xiàn)象的影響;缺乏正常的晝夜節(jié)律,使我們更容易得病、生活質量更差,衰老更快等等。
人體生物鐘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世界各地的當地政府可以發(fā)起投票,以提供激勵措施鼓勵人們停用人工照明。
觀察者網:但是,如果有人就是想一直開燈,那應該采取什么樣的應對措施呢?強制手段,還是?
里夫金:我們是一個集體物種,可以在當地社區(qū)通過討論達成決定,有些人支持有些人會反對,這就是自然,這就是社會。但如果一個人就可以“一票否決”的話,那我們連政府都無法成立了,也無法建立社區(qū)或合作了。這就是西方模式,每個人都是自主的,誰都無權告訴別人應該怎么做。
但是,我們是最善于合作的物種之一,我們歷史上一直生活在各種合作模式中。
觀察者網:那我們除了不斷宣傳,還有什么樣的機制,才能建立這個合作社會?
里夫金:我在《韌性時代》的最后一章中提到教育。當一個小嬰兒出生時,西方認為它生來就是一個自主的人,要盡快確保他們能夠自力更生,從而可以開始在外面的世界競爭了。我們現(xiàn)在意識到,嬰兒不是這么回事的。
嬰兒生來就有同理心。當一個嬰兒開始啼哭,周圍所有的嬰兒也跟著開始啼哭,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同理心隨著孩子成長而變化。當一個孩子七歲至八歲時,他們會了解死亡,那時他們開始有成熟的同理心,明白我只有一條命,我認識的其他人和每一個生物也是如此,他們開始同情眾生的脆弱性。
如果父母養(yǎng)育方式糟糕,甚至虐待或忽視孩子的話,那孩子就不會發(fā)展健康的同理心,從而缺乏合作能力,甚至患上精神病。
嬰兒一旦感覺到自己在家里有一個安全的避風港,就會開始探索世界,對其他動物尤其好奇。五歲兒童60%的夢想都是關于其他動物的。但是,當他們開始上學,學校使得他們忘掉純真的童年,向他們灌輸自然是被動資源,應用于實現(xiàn)我們功利需求滿足的概念。
現(xiàn)在有些人建立了森林學校,始于日本。日本是首個“996”文化的社會,許多人在辦公桌前猝死,很多人再也受不了了,自發(fā)地走出去,到森林和公園里散步。這就是人的直覺,他們發(fā)現(xiàn)一個簡單的一英里步行可以明顯緩解他們的精神壓力,也使他們的生物鐘重新與大自然同步。
現(xiàn)在,德國有成千上萬個森林學校,美國和日本等國也有數百個。新冠爆發(fā)后,許多孩子在室內幾乎被逼瘋了——顯然電子設備不是答案——他們渴望戶外。在森林學校里,老師每天會將4到6歲的小孩帶入森林,風雨無阻,沒有任何人造設施。在蝴蝶花海中,孩子們開始將自由視為包容地與自然一體,而不是排他地自主。
新加坡森林學校
因此我們應該改變學校系統(tǒng)。美國在這方面略為領先,盡管技術上部分落后。美國12個主要公立學校系統(tǒng)中的8個都引入生態(tài)學作為參考框架,這包含數百萬學生。其他學科也都必須包括我們與地球的關系的內容。這些孩子還必須走到周圍的社區(qū)內,清理流域、測量碳足跡、幫助動物,認識到我們就是自然,我們就是生態(tài)系統(tǒng)。
研究發(fā)現(xiàn),這些年輕人更有自我意識,更有同理心,更快樂,更聰明,因為他們具備批判性思維。他們認識到自己身處一個更大的體系中,不是孤立的個體。
觀察者網:很多人可能會認為,我們實際上并沒有危機,或者不需要改變:進步時代通過不斷創(chuàng)新,已經跨越一個又一個馬爾薩斯陷阱(觀察者網注:指科技進步紅利只會產生更多人口,不可能提高生活水平的假說;馬爾薩斯原本的假說已被工業(yè)革命打破了)。因此人們認為,我們可以再通過創(chuàng)新解決當前的危機。您對此怎么看?
里夫金:這絕對是一個荒謬的論點。我們短期的進步是建立在掠奪地球的資源上面。
例如土壤,沒有土壤我們無法生活,而自然需要兩百年才能生成一厘米的表土。我們通過化學、機械和轉基因農業(yè)耗盡了土壤;在過去的三四十年里,我們失去了高達三分之一的土壤。
觀察者網:難道無法研發(fā)出不用土壤,或更好利用土壤的農業(yè)嗎?
里夫金:我們無法替代土壤。我們能生產化肥,但還是需要土壤。
此外,我們的樹木和土壤所固定的二氧化碳是大氣中的二氧化碳的3倍。直到過去的五十年間,這些土壤和樹木是重要的碳匯;現(xiàn)在土壤正在被快速消耗,二氧化碳釋放出來,森林正死于火災。
2021年去世的哈佛生物學家E. O. 威爾遜(E·O·Wilson)曾表示,我們應馬上“再野化”地球的一半,否則人類就沒希望了,在我們有生之年就會看到惡果。聯(lián)合國曾提出將地球三分之一“再野化”,但是沒有任何國家對此予以理會。
再野化概念圖(圖源:WEF)
我們沒有靈丹妙藥,不會出現(xiàn)可以解決當前危機的技術手段;寄希望于科技不過是陳腐的進步時代思想。我們通過技術進步經歷了短暫的發(fā)展,確實增加了一半人口的福祉,這一福音從未波及另一半人,但我們已經用完了地球載體資源。認為我們能夠通過科技解決一切的人要么是天真的,要么是蠢貨。
我與許多科學家合作,他們也認識到,技術不是答案。答案是,我們需要學習如何傾聽、聆聽和感受我們內心和周圍的自然世界,這樣我們就可以調整和適應。如果我們認為“人定勝天”,要去對抗自然,讓自然適應我們,那我們就已經輸了。我們應拋棄進步時代,走向韌性時代,否則下一代將沒有一個可以居住的地球。
觀察者網:有些人提出了一個超越地球界限的“靈丹妙藥”。比如,杰夫·貝佐斯特別提出,我們可以利用太空無限的資源,延續(xù)進步時代的生活方式和發(fā)展。這一觀點有道理嗎?
里夫金:我都不知道如何評價如此愚蠢的想法了。他有錢,并不意味著他有腦子。太空中只有鎖在巖石中的水源,火星也缺乏大氣層,我們通過望遠鏡也沒看到任何對于生命有價值的東西。生命是地球上一種不尋常的現(xiàn)象,也許在宇宙我們尚未發(fā)現(xiàn)角落也有其他生命,但生命是如此的不尋常,取決于數十億年來如此多的相互作用。
他這個想法,太天真了,太可笑了,要我們登上宇宙飛船,飛向沒有生命力,沒有水,沒有大氣層的地方。當我們甚至不能生活在地球上時,我們還要為其他星球建立生態(tài)圈?
貝索斯支持的“奧尼爾圓柱體”效果圖(內部視角)
有些人對我們所處的生態(tài)系統(tǒng)一無所知,但他們的想法是危險的,因為這一說法說服的人越多,我們就越接近深淵。如果科學技術有用,那為什么我們?yōu)l臨又一次大滅絕?如果他們這么聰明,為什么他們還沒有弄清楚如何解決這個危機?
我們不是要放棄科技,但科技必須適應我們生活的地球。這是一個美麗的地球。中國提出的生態(tài)文明抓住了問題的核心,我們應與萬物和諧共處。如果我們能學習中國的生態(tài)文明理念,而不是強迫自然適應我們短期的功利需求,我們就能順應自然。我們可以過簡樸的生活,但要過高質量的生活,我們可以學習會“繁盛”。這一切都是可以實現(xiàn)的。
最后的問題是,我們是否無休止的爭論地緣政治問題,進行殊死搏斗,還是接受我們內心的同理心,四海皆兄弟,發(fā)展出新技術和新教育方法,以重新協(xié)調與自然的關系。我們需要一個真正的生態(tài)文明,希望中國能成領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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